第(2/3)页 我去求班主,他将我养大,就像我爹一样,只要我好好求求他,他应该不舍得吧! 班主那时快六十了,面皮枯败的像是树根一样,他那双眼睛藏在褶子下面,我已经许久没瞧见里面的光了。 可那一天,我分明瞧见他眼里头的异色,上下打量着我,用那种恶心并不陌生的目光。 “小碗儿长成大姑娘了,呵呵。” 他笑的让我心底发寒。 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有这么一天,我噙着眼泪,从来没觉得那么害怕过。 后来,是王柱破窗而入,我瞧见外头的水光,听到喧闹的声音,他拿刀捅死班主,一连捅了十七八刀,才喘着粗气抬头看我。 他过来替我穿上衣服,背我下床,在班主房里找到财物,让我背着包裹。 “金碗,咱们逃走吧!” 他带我离开钱塘,对外就说我与他是兄妹。 那段时间,是我最快活的日子,不用顶碗不用被异样目光看。 好景不长,王柱与我都不是什么会过日子的人,我俩从没这么痛快花过钱,等回过神来,从班主那里抢来的钱,已经所剩不多了。 为了生计,王柱开始想法子,一开始他去码头干体力活,后来竟不知怎么就去了赌场。 我亲眼见钱越来越少,欠的债越来越多,便与他吵了几句。 我以为我与王柱,是同生共死的兄妹。 可在他眼里,我不过是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他强要了我,不顾我的哭泣哀求,女子没了清白,我又无人撑腰,连个红盖头都没有,便做了他的娘子。 他打了我,待我不好,第二日就会来哄我,又是给我下跪,又是扇自己巴掌,惹得我哭泣涟涟。 我想他应该是爱我的,不爱我,为何要救我? 我既嫁他,那便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都是命罢了。 王柱软磨硬泡,求我与他做局。竟是要让我去勾引男人,他再出来勒索。 我一开始不愿,他打了我一次,我只好从他。 后来做的多了,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待着,便四处逃窜,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 我帮王柱赚了钱,他对我也越发的好,平日里只要我不惹怒他,便是拿脚抵他的脸,他也不会生气。 我越发觉得,王柱是爱我的。 有一回,遇到一个硬茬,那男人不愿给钱,闹着要报官,王柱一发狠,将那人给杀了,带着我又开始逃窜起来。 也是那时候,我俩改了名字。 他叫王柱,我叫柳娘,我是灵宝镇的柳娘。 当我再次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一辈子时,我又遇到一个人。 你见过飞蛾么?小时候我经常看见飞蛾围绕在烛火边,扑棱着翅膀不断靠近,最后被火烫死,像枯叶一样死在烛脚下。 我总是觉得可怜,推开窗想让它飞走,可它就是不断地要靠近油灯。 我原以为是飞蛾可怜,可遇到徐令后,我才觉得自己可怜。 老天爷啊,若是我能再早点遇见他,若是我是大户人家里头的正经小姐,若我不是柳娘…… 我会和他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可我只是柳娘,我就像被关在风雪中的飞蛾,活了十七年才遇见我的火。 初见时,他对我贸然出现有些不满,分明见我貌美,却没过分亲昵。 兴许是个守规矩的。不过这样假正经的男人我见的多了,到最后,不还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我的美貌就是我自信的来源,可我分明瞧得出他眼神里有欣赏,却又搞不懂为何他会如此规矩。 生病冒雨来搭救我,闯入我和王柱做的局中,还傻里傻气一点察觉的意识都没有,处处为我着想。 他是个小行商,还挺有赚钱的主意,王柱的猎物跑了,自然要拿他填饱肚子。 我心中有些不大情愿,可也知道,抱怨几句就得了,若是真执拗起来,王柱是要打我的。 我是织网的毒娘娘,徐令就是只傻不愣登的鸟。我什么都捉过,就是没捉过这么傻的鸟。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