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柳初雪注视着眼前这个男子平静而又坚韧的目光,在她看来,眼前的男子没有对死亡的恐惧,而他的目光却和自己见过的许许多多的人不同,是没有任何恶意的眼神。 [为了别人白白搭上自己宝贵的性命…这还是我听说过的冥非吗…] “我真的受不了你…天武神殿…我也是听师父说起过的,那里位于寒日雪城最东侧的最高处,又因为寒日雪城常年风雪,那里是寒日雪城里最初可以照射到光的地方,也正是因为这样,寒日雪城才成为天武国先帝,每年都必须祭祀的地方,希望来年可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但是直到天壤登位以来,废除了大量的天武国祭祀之所,位于寒日雪城的天武神殿也是其中之一,那里已经几年没有人去过,早已破败不堪。” 冥非没有这些记忆,可是他潜意识里觉得当今圣上做的很对,天武国虽最为强盛,可是每年的苛捐杂税数不胜数,百姓连几钱银子都攒不下来,相反,皇城中的名门望族却赚的盆满钵满,废了大多数的祭祀之处,也算是侧面替百姓减轻了些负担。 “明白了,柳姑娘放心,我定准时回来,在此之前我还想柳姑娘帮我做件事,在寒日雪城里找个人。” “什么人?” 柳初雪不假思索便一口答应下来,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自然对冥非的为人了若指掌,不过直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对方不会轻易拜托别人做事,想必这件事对冥非而言定是十分重要的吧。 “前任皇城铸器神匠,仇龙金…” “砰!” 冥非还没有说完,青龙便已经等不及闯了进来。 “…时候差不多了,大人可以上路了吧!” 柳初雪拍了拍冥非的肩膀,朝他笑了笑,暗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冥非得知到后,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随后跟着青龙走出了房门。 等到冥非走后,柳初雪将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菩萨保佑,师公一定要平安啊。] …… 天武神殿 隐匿在山顶处的苍白大殿,全身被银色的风雪包裹给人格外的梦幻视角,大殿之外有着上百扇被铁钉封死的窗子,大殿之中尘土飞扬,不少的蛇虫鼠蚁在其中默默爬行,随着大殿的铜制大门被人用外力推开,风雪之中的两人来到了面前的一尊金佛像的面前。 [一步越千步…逢雪莫隐行…] 双腿被砍去用两根木棍代替的风古鹤,回忆起了过往,他随手将抓在身边的娄语魅扔在一处,用布满伤疤的双手从怀中颤巍巍地拿出火折子,随随便便在地上捡了尊破旧的断了条腿上木香炉摆在佛像的面前,带着窗外微弱的光明点燃了两根断成半截的佛香。 “佛祖保佑,助我可以除掉韩朽。” 风古鹤后背倚靠在身后的残垣断壁旁,自己将随身的包袱打开,两个凉馒头夹杂着一壶带着雪花是冰水服下,在这天寒地冻的环境下,能够找到个果腹的地方对风古鹤而言已经足够了。 “唔!” 娄语魅打了个哆嗦,随后猛然苏醒,可是见惯了生死的娄语魅,头回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瞳孔缩紧,虽说从阳光投过窗户照射在绚丽多彩的壁画之上,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可是脚下的白骨让娄语魅浑身发毛,明明眼前是尊金色大佛,可四周却布满数不尽的白骨。 “醒了,不过挺可惜的,我对丑女没兴趣。” 风古鹤拜完佛像后,随口回答了句娄语魅,转身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包袱里拿出了一卷画卷,在娄语魅的注视下,风古鹤将画卷高高挂起,打开之后是位样貌不凡的男子画像,这位男子样貌阴柔,但是眼神格外锐利,娄语魅一眼便知晓,画像中男子的身份。 “韩城,你先在这里歇着,等我在你面前击败你最骄傲的徒弟的时候,你就该明白,当年你赶我走,是有多么不该,我风古鹤虽说好色,喜欢轻薄姑娘,喜欢招摇过市,喜欢欺辱弱小,喜欢自命不凡…伤天害理,但是…我他妈对你忠心不二啊!” 风古鹤想到往事重重不禁破口大骂道,可他还是从包袱里面拿出了尊盛满香灰的金香炉,然后从怀里拿出来三根完好无损的佛香点在韩城的画像前。 “你给我吃的,给我穿的,教我武功,让我再也不必贪生怕死,我风古鹤没有忘记你给我的恩情啊,无论你是生是死,我风古鹤这辈子都为你马首是瞻,既然你总是吹嘘韩朽是你最得意的弟子,那我这个弃徒,可就来试试我这个好师弟,到底有几分几两。” 娄语魅正努力地挣扎着,自己企图从风古鹤的束缚中挣脱开来,可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捆绑住,甚至连自己的嘴都被堵住,这让自己怎么才能逃出去。 “小皇帝很厉害,要不是现在他跟尘羽国敌对,北方又有不得不防的狼族,这两者让他分不开精力对付你们,倘若他可以腾出一只手出来,真火教…我敢肯定你们活不过两年。” 风古鹤表情严肃地看向娄语魅,他在脚边捡起一小块白骨,用着块白骨指着娄语魅,忽然自己发出阴森的笑声,空荡荡地回声让娄语魅眼前的老者,像极了只恶鬼。 “这里曾经是天武国祭祀用的,可是关于贡品,他们用的却不是牛羊家禽,而是活生生的孩童,先帝在世的时候,人人称他为百年难遇的明君,但他却对这件事视而不见,小皇帝从上任新帝的第一天起,这种事情就再也没有在天武国境内发生过,我行走于诸国之间,听到的大多数都是“小皇帝是冥非的傀儡”这句话,可从他上任以来第一件事便是亲自整治祭祀之处来看,我肯定他不可能当一辈子冥非的玩具,如今看来,他做到了这点。” 娄语魅看着脚下的白骨,确确实实是孩童才该有的矮小白骨,先帝纵容祭祀之事,这是自己从未听说过的事情,民间传闻,天甘远所做之事皆为明君之事,可眼前的一切却是和自己听说过的明君之称的天甘远所做之事大相径庭。 “他将冥非拥有的兵权归于己用,百姓的苛捐杂税每年都在减轻,国库日渐增长,兵力强盛难挡,有些事情不能只看听说,要眼见为实,天甘远活着的时候,百姓苦不堪言,要不是他有神将在身旁,这天下是谁的还说不定,可当下,天壤治理的天武国,祥和安宁,你们真火教早不反,晚不反,偏偏在天武国盼来真正的明君之后反,所以你们才配叫乱臣贼子!” “砰!” 随着风古鹤面前的香逐渐然尽,一股寒风从风古鹤的背后吹来,风古鹤自己也该清楚,既然是韩城最为称赞的弟子,就算一条腿是瘸的,他也能追得上自己。 “来的,你我预想的要快些,这香还未燃尽…” “砰!” 风古鹤还未说完,韩朽的黑刀便已经抵达了自己的脑门上面,而自己也不是吃素的,两把长剑高高举过头顶,长剑之上有着两片绿色的龙鳞印记,兵刃碰撞之后激荡起大殿四周的尘土,在尘土之中,二人快如闪电,刀剑碰撞出来的火花惊扰到了大殿之中的蛇鼠,它们纷纷四散而逃。 [逐魂!] [掠梦袭!] 风古鹤与韩朽几乎同一时间施展出天武国刺客最为顶尖的剑法与刀法,可是虽说是短暂的碰撞,溅射出来的气浪已经将不远处的金尊大佛划出几道明显的伤口,但是从气势上看,韩朽那盛气凌人的气魄已经完全盖住了风古鹤,这让风古鹤颇为吃惊,毕竟前不久自己还以为能稳稳拿下韩朽,如今看来倒是有些会输的概率。 “这么想让我死啊?” 风古鹤运起内力将韩朽弹飞出去,对方落地的瞬间隐匿在黑暗之中,天武神殿里面极难见到光芒,这里无疑是最适合天武国刺客施展绝技的地方,见到韩朽如今认真对待,风古鹤更要严肃认真起来,毕竟韩朽也不是之前惨死在自己手上的那些年轻狂妄的晚辈。 “风古鹤,如果你不来杀我,相信咱们永远不会见面,只是可惜你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隐匿在黑暗中的韩朽在风古鹤的面前显露出真身,而他的身边正抓着刚刚还在对方脚边的娄语魅,此等鬼魅般的身法让风古鹤的额头上不免流出汗水,方才他根本都没有发现韩朽能在自己的身边顺走娄语魅。 “天赋真高啊…只是有些意外,刺客心怀感情,不知是对还是错,方才你有本事取走我的性命,只是你选择先救这个女人,错失掉此等良机,不会有第二次。” 韩朽从容地将娄语魅的束缚解开,自己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尽可能用平稳的语气说道。 “你快些离开这里,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会让我分心的,曹尚书就跟在我后面,他肯定可以照顾好你的。” “我留在这里可以帮你,你的身体才刚刚恢复,风古鹤虽说已经年过半百,可他也是天武神榜第九位,我担心你会被他…” 望着娄语魅关切的眼神,韩朽无奈地笑了笑,随后轻轻拂过对方挡住眼眉的秀发。 “你忘记我是谁了吗,我可是天武国的刺客韩朽,天武国最强的甲等刺客,除了师父,在天武国的刺客里面,没人比我更强。” “可是你…” 娄语魅两行清泪流出眼眶,自己的美瞳当中照射出来的黑发少年,表情十分柔和,双眸中更是温柔似水。 “你就让我好好和我的过去告个别吧。” 曹超突然出现在韩朽的身后,自己的手臂勒住娄语魅的脖子,尽可能将她带离天武神殿,娄语魅的力气自然没有男人那么大,只能不断挣扎着,尖叫着。 “韩朽!” …… “告别,结束了?” 恭候多时的风古鹤站在原地等待着韩朽将黑刀收入腰间的刀鞘当中,韩朽站在他的面前,表情变得冰冷无比,黑眸中射出的寒芒仿佛要击伤风古鹤一般。 “风古鹤,既然你的目标是我,就说明了天武国已经对我的所作所为无法容忍,今日我若可以胜过你,整个天下的任何一处,我韩朽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大言不惭,韩城能有你这种徒弟,真悲哀!” “我的确是师父的破绽,师父因我而死,我难辞其咎,但是我还不能死,我死了…很多人会伤心的,我会向杀害师父的人复仇,谁也休想阻拦我的路。” “你还不知道吧,虽然外人一直在说,是天武国派我过来追杀你,其实是我自己主动上奏的,杀你的银子我一分不动,等除掉了你,替韩城报仇的人,是我!” “砰!” 风古鹤带着极强的杀意扑向韩朽,双剑砍在韩朽的黑刀之上,韩朽脚下的土地都为之一振,这等压迫感和之前一比,宛如天地之别! [喂…你还活着吗?] “砰!” 两人飞速的刀剑,在黑暗中不断碰撞,风古鹤苍白的长发在飘进屋内的白雪当中浮动,脑海中不断回忆起最初和韩城见面的场景,那个场景就好像是现在的地方,是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房间,被人当成奴隶的风古鹤在黑暗中度过了三十年,那平静且剧烈的光明,最开始刺入房间里的强光,却让见惯了黑暗中的他变得手足无措。 [跟着我,会干点脏活,但至少可以活下去。] “砰!” 风古鹤挥出带血的剑气,韩朽被直接轰飞出去,对方在空中控制姿势,双剑踩在房梁之上,肩膀已经被溅射出来的剑气所划伤,鲜血低落在地面之上,随即风古鹤又再次飞出数道剑气,那一扇扇被铁钉封死的窗户,被剑气尽数击破,风雪侵入房间当中,周围的墙壁已经是满目疮痍。 [你已经过了最佳的习武年纪,强迫身体学会风花醉梦身法,你必须经受常人无人忍受的刻苦修行,这些事情,我会派别人来办,你不必勉强自己。] 风古鹤越战越勇,在韩朽眼里丝毫看不出对方是个年迈的老者,对方的剑术凶猛异常,只攻不守的招式让韩朽颇为难以应对。 “嗖!” 风古鹤的双剑掠过韩朽的头顶,几缕黑发在剑气在被捏碎,宛如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压迫力,让韩朽只能一味躲闪,对方还在寻求破招的机会,理论上将,风花醉梦的招数中,属于刀法顶点的“逐魂”对应属于剑法顶点的“掠梦袭”,两者势均力敌,不分伯仲,任何细微的差错都会引发满盘皆输的下场。 “怎么了,你就这点能耐吗,韩城果然看错人了!” 风古鹤抓住韩朽防守的松懈空隙间,一把长剑突入其腹部,纵使韩朽的反应快如闪电,也难免在腹部留下了道极深的伤口。伤口一直顺着腹部来到了背部,瞬间大片的殷红,让韩朽忍不住一脚踩空,跌落在地上。 第(2/3)页